Wednesday, March 24, 2010

退伍军人,有机农夫(4)

之前和蔡先生的闲聊,我知道他是这两年才开始农作,之前在吉隆坡工作。于是上车后我问他,务农之前你是做什么的?

他说,我从军队退休后就出来工作。哦?我一面驾车,一面惊讶的看他一下。
我说,空军吗?
他说,不,是陆军。
我说,真的是陆军哦。
他说,是啊,马大的PALAPES啊。
我说,哦~,然后问,那你都在哪里?
他说,去国外驻军啊,波斯尼亚。。。。
我说,那军队退休过后呢?
他说,我在军队的时候,自修基金管理,然后就从事这行。
我说,哦~心想,基金管理,不简单。然后呢?
他说,然后就自己当农夫咯,自己耕种自己的有机食物。我一无所有啦,每天还得辛勤工作。蔡先生不提自己的产业,只说自己一无所有。

蔡先生没告诉我山头那25依格地都是他前两年买下的,是后来二世祖自己告诉我的,但是我想,那一带一个依格的地要RM38,000, 而25依格地,大概就RM950,000了,接近一个Million.

刚好小妹打电话给我,我们就闲聊一下。蔡先生说听我福建话的口音,好像是北马人。
我说是啊,是槟城人。
他说,槟岛还是北海?
我说,是北海。
他说,他中学时候在北海的Bagan Ajam读书。
我说,那么老家呢?
他说,老家是槟岛的阿依淡。

后来到了Tras那个小餐馆,(外形像普通人家的屋子,应该是附近村民才知道的参馆),里头的叔叔伯伯们都没穿上衣,大家都好凉快的和老朋友们聚餐。我和蔡先生和二世祖坐下来聊天。

聊着聊着,蔡先生说他以前常去励华小学打羽毛球。我又一脸惊讶,我说,那是我的小学啊。我说,你17岁时,我才小学三年级噢。大家都笑了。二世祖问蔡先生,那你以前有没有见过她?哈哈,大家都说,就算当时有见面,又怎么可能认识或记得?那么他当兵的那些年呢?

蔡先生说现在他一个人住在生利一间屋子,他说他租下整间屋子一个人住。他说本来他一个人住在他的山头上的一间小石砖屋,后来朋友们都说那儿太阴凉,似乎不大好。蔡先生说,都住上一整年了呀。

我心想,是什么能耐让一个人可以住在山里的一间屋子,每天务农,不怕孤独和辛苦,自己制造有机肥料,坚持有机种植?

想想,他有这个能耐,因为他曾经是陆军。
强壮的身躯,坚毅的意志,专注的精神,可以不被世俗的价值观左右,可以一个人在深山里独立生活。

他说要带我去参观他的酵素制作,还有深山里他去年住了一整年的小砖屋。来到他的小砖屋,唉,我想,人生不过如此。






退伍军人,有机农夫(3)

那天和年轻农夫说好收集蕉苗的时间后,蔡先生又打个电话给我,问我是不是也会到。我说是啊,我会亲自去载香蕉苗,蔡先生细声说,那好啊,我们去喝茶。

于是,到了收集蕉苗的第一天,年轻人二世祖农夫拖拖拉拉的,搞了整天才收集到300棵蕉苗,我早餐也没吃啊,但是二世祖以为别人的时间也大把,就把我载到他的农地去,然后又等他和工人们商量其他事宜,然后又满山的呼唤他的员工的名字,这里等那里等,我都快要火冒三丈,肚子又饿,然后我说,不然我先去吃午餐,过后再来。他说这里附近没有饭吃,只有面而已。于是我去生利,只看到一档云吞面,是山猪肉咖哩云吞面。不大好吃,有味道。

吃完午餐回去找二世祖农夫,山里电话线不清不楚,也找不到他。于是我自己驾Triton试着进山找他,可是山路实在是一样样的,我有点迷路,而且路很陡斜,真怕整辆车会翻去。于是我乖乖调头回去路边等他。天啊,等好久啊,公司里很多事情等着做啊。。。。

终于一切搞定,我回了,约好明天再来载300棵。回程时蔡先生打电话给我,说他今天有些事情拖延到了,迟了去农地,怎知我却走人了。我说,明天还会再去载蕉苗啊。于是蔡先生再问起关于文东姜苗的事,问我有没有认识一些农夫可以供应文东姜苗给他。后来我打了无数通电话给文东姜苗的供应商,就是价钱谈不妥。

隔天我又去文东载蕉苗。我中午时分到了文东小镇市区,先去寻找闻名的云吞面。哎呀,都收档了呢。于是就叫了杂饭,喂饱我的肚子。吃到一半接到蔡先生的电话,问我是不是又回去都市了,我说没有啊,现在在文东吃饭。蔡先生说今早摩多出问题,现在才修理好。他问我是不是打了电话给年轻人农夫,我说没有啊,但是昨天说好今天会来载苗了呀。蔡先生说最好先打个电话给他,搞不好他还在睡觉。

天啊,二世祖年轻人农夫真的还在睡觉。还问回我,什么蕉苗啊。。。。。我都快晕了。

后来到了农地后,蔡先生和二世祖也出来了。蔡先生说去Tras喝茶,于是他坐进我的Triton,连声抱歉说他的靴子满是泥泞,弄脏了车子。我说,不打紧啦,公司车原本也是很肮脏的了,洗洗就好了。

于是我们就沿着内陆地区那左右都是山林的弯曲路线,走向喝茶的地方。在车上我们就开始闲聊。

退伍军人,有机农夫(2)

终于下个星期一也快快的到来,我星期一早晨从吧生开车,一直到中午时分才到文东。蔡先生说他的农地在生利(Sang Lee ),我说我没去过生利(其实也没听过这样的地名),不知怎么去。他说过了文东再前往去劳勿的半路。我说到了文东再联络他。

我和同事依娜一起去,可是依娜不熟悉manual的Triton,于是就我驾驶。我们一直走,也一直联络蔡先生,这样走,那样走。走到了生利,我和依娜停在生利这个小镇的唯一一间咖啡店,我叫了一杯奶茶冰,吃了两块小时候家乡甘榜才买得到的饼干。咖啡店很老旧,很想小时候家乡的咖啡店,墙壁是木板的,几乎并不卖什么好料好吃的东西。

然后蔡先生打电话来,问我到哪里了。我说在生利一家咖啡店,蔡先生说是福祥吧,我说是啊,想要问他你怎么那么肯定,然而脑海一快速一想,哎,生利整个小镇不就只是一家咖啡店吗。我说等我喝完奶茶再去你的园地,蔡先生说好啊你慢慢喝,然后突然又说,嘿,顺便打包100号给我,今天我忘记带水来园地。然后他说,哎唷好累啊,我在搬我刚收成的西瓜,好重呀。刹那间我觉得蔡先生很坦率很可爱。依娜也说,怎么说到好像和他很熟悉那样,还叫你打包100号的?我也觉得有点好笑。他说认住他的红色车。

我和依娜到了他的农地外,见到他的红色车,但他另外骑一辆残旧的摩多车出现。我见他斗戴着士兵迷彩的帽子,士兵迷彩的长裤,腰际还绑挂着一把巴冷刀。这次可以看仔细,他的身材真的高大,屁股翘翘的,手臂肩膀腰腿腹部,没有多余的脂肪或多余的健身教练的肌肉。看他向我走来跟我握手,我才真的发现到他的身材真的好看。心想,很少见到身材这样好看的农夫呢。

蔡先生向我介绍他的邻居农夫,说是个年轻人。年轻人农夫和我握手后,又继续他和神手驾驶员们一起研究要怎么挖泥掘地,开出一条更宽的入口大路。我和蔡先生在烈日底下,等待年轻人农夫再进一步的说明那些蕉苗的事。

然后蔡先生走向依娜坐的地方,问依娜你是不是老板。依娜不明白的笑了起来,问他怎么那么问,然后依娜说,我的老板是她啊,(然后依娜用手指着我)。蔡先生说,因为通常都是下属驾车,老板坐旁边吹冷气啊,你好像很舒服呢。依娜哭笑不得,只好下车。

蔡先生说不如先带我们进去年轻人农夫的园地。我们就驱车进去那些坑坑洞洞的泥泞山路,一路陡斜,一路颠簸,依娜有点担惊受怕的样子,但也还好。到了原地,看到了满山此起彼落的红肉蕉母树,有些结着果,果串用蓝色朔胶袋包裹着不给害虫侵袭。我们闲聊着关于香蕉黄叶病的种种,还有有机种植。依娜大学读过有机种植,她比较懂。然后蔡先生也和我闲聊,他手指向远方高山处,告诉我那就是他的有机种植。

而后,蔡先生忙着他的事就先走开了,只剩下我,依娜和年轻人农夫在一起继续聊购买红肉蕉香蕉苗的事。年轻人农夫比较像二世祖,老豆钱太多,买了60依格的山头给他开一间农场酒店,给他大笔钱弄这个那个,(好过没事情干的混日子吧,我想。)

然后我和依娜就到文东市区一间出名的红豆冰餐室,在炎热的天空下,在一家古老建筑风味的宁静整洁的小餐馆,吃一碗闻名文东的老板自制冰淇淋红豆冰,然后回公司。

退伍军人,有机农夫 (1)

我最近认识了一位农夫。

初次见他,是在武极丁宜的一间批发文东姜的亚答屋内。当时我正挑选肥美的文东姜,想要买一些回家乡给大姐。

突然一辆深红色四轮驱动车Pajero出现在姜房外,一个身材健硕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这男人说话沉稳,仔细的询问卖文东姜的老板关于文东姜的种植和培养等等。于是我也鸡婆的插嘴,聊了一些,然后又带着姑且一试的心态问问他有没有栽种红肉蕉,我说我正寻找着红肉蕉的苗,要拿来组织培养的。他说他的邻居农夫或许有,可以帮我试问问看,我说不然给我他的电话,他不给,却要了我的名片,说会联络我。我再问他,那你姓什么,他说蔡。就不再说什么了。

我买了文东姜,驾着公司的黑色Triton Lite,心里并不期望这样随口问一问的事情,会有什么结果。可是我不能不试。我去到哪里,我都想碰碰运气,或许可以找到更多的蕉苗供应,那我就不必靠死那几个总是要不断提高蕉苗价钱的奸商。可是那位蔡先生感觉不大像平时我遇见的农夫,因为通常大家遇到同行,会互相介绍,会聊多几句,然后会说继续联络。可是蔡先生很文静,说话很缓慢,似乎不那么懂得交际的话语。

当我行驶到PJ的时候,接到蔡先生的电话。他说他的邻居农夫可以供应蕉苗,但要我自己去载。我说可以,但是价钱他不清楚,我说了行情价,他说再联络我。后来又打了电话来,说下个星期可以供应。我说那么就下个星期一吧。他说好。然后突然他问我,对于有机种植有什么看法,会不会反感或反对。我说怎会反对,这是为环境为农业为食物做出最好的事情啊。他说以为像我这种以lab作为培养植物的先进农业做法会反对有机种植。我说不会啊,我支持有机种植的。蔡先生又说,上次他去参观金马伦高原一位水耕种植的教授,那教授对于他的有机种植不以为意,好像并不赞成他的有机种植。我说不必理会这些自以为是的知识分子啦,他的水耕种植和你的有机种植是两种完全不同方向的栽种法,我说你的贴近自然,他的不自然,别去理会他。

蔡先生在电话并不那么含蓄,可以侃侃而谈。于是我们就挂了电话。约好在下个星期一在文东他的农地见面。

Thursday, March 18, 2010

女人们

今天和办公室里四个女同事在聊天。

我说,女人干嘛要谈恋爱,烦死人了。结婚更糟糕,离婚更加麻烦,单身多么好,没人气你,自由自在。

一个正谈着恋爱的25岁女同事说,可是没有另一半,生活会很寂寞啊。
另外一个正暗恋着以前大学的一个男同学的25岁女同事也说,就是啊,单身的话,会很寂寞的呢。

另外一个没有暗恋,也没有谈着恋爱的25岁女同事则事不关己,只是埋头桌面上的文件而已。

另外一个30岁的女同事,结婚,离婚,再婚,现在拥有三个和前夫生的孩子,再加上两个和第二任丈夫生的孩子,插嘴说,假如我有很多钱,我肯定不会再婚。

我说,可是我看到很多单身女子也很快乐啊。

那两个心里有着男人的女同事异口同声地说,‘肯定会有孤单寂寞难受的时候的,有很多钱也没有用啊。’

心里没有爱着谁的女同事继续事不关己的沉默。

结婚离婚再婚的女同事继续说,哎呀,两个人的关系里头,有很多麻烦事的呀,烦死了。还有生活的琐碎事呢。。。

我介于离婚和再婚之间,爱着一个人也被一个人爱着之间,认同那些未结过婚的女同事的说法,一个人生活下去,的确会孤单寂寞难受,然而我的人生经验也告诉我,结了婚过后,同样也有更多琐碎烦恼的麻烦事。

我比较羡慕那个从未爱过任何人的女同事。就只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心里没有一个人,当然也不会觉得寂寞。我们这些热恋的,暗恋的,离婚的,再婚的在办公室里烦啊讲啊,她埋头工作,只是偶尔偷笑。

可是怎样呀,你之所以会爱上一个人,根本由不得你啊。

那热恋的,聊起爱人的时候甜丝丝的,想着周末的见面,假期的旅行;那暗恋的,总是悬挂在半空中,为了对方也不知算有意还是无意的暗示而困惑,想表白又害羞,不表白又自己悬挂着难受;
那再婚的,说只要经济没有问题,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自己养得起孩子们,前夫或现任丈夫都不要了,她只要简单的生活;而那个离婚后在谈着恋爱的,还在想,自己不是不知道婚姻的困难,也不是没有尝过孤单寂寞的滋味,也都走过来了,可是为什么还那么不自主的爱上一个人,而再走下去,是不是会像再婚的那女同事那样,情愿什么都不要,只要简单的生活下去就好了。

男人们到底会不会像女人们一样也为这样的事烦?

Sunday, March 14, 2010

拾垃圾划船队

上个星期日早晨,森举办了一个环保活动,带大伙儿去Batu Dam水坝对岸拾垃圾,组成一支拾垃圾划船队。

星期六夜晚森去家乐福买了一些灌装汽水和白开水,也准备了冰箱和冰块,免费供应给队友们。大伙儿在周日天蒙蒙亮的清晨相约在Batu Dam附近的印度餐馆,吃一顿好料的Nasi Lemak和拉茶咖啡后,等待另一位Kayak 队友,然后就五辆车四艘船的去到Batu Dam,准备一次不钓鱼只拾垃圾的划船队。

我,德生,森和Daniel共乘一艘Canoe,黑毛茸茸的Daniel划在前方,森划后方,德生坐在船尾最后的一个角,我坐在中间,船的中间线顶住我的屁股,森说我可以稍微向一方倾斜,但不能大幅度摇摆。我们这一艘去到正对岸,Daniel 和森下船到岸上,立刻收拾很多分化不了的白色饭盒碎片,还有梳子,塑胶水瓶,鞋子,塑胶袋,洗发水,还有很多莫名其妙的捕鱼人,设了渔网陷阱要捕捉鱼儿,愤怒青年Daniely一看就生气,拉扯渔网,剪断鱼钩,全部拆下来,不给这些人得逞。

船儿沿岸一路走,我看见岸边有一棵大树,翠绿的树叶之中有那么一朵黄色花朵,Daniel 就在树下收拾垃圾,那花儿张大了黄色花瓣,我坐在Canoe的中央呼喊Daniel,叫他看看那花儿,愤怒青年Daniel以为我要那朵花,伸手就摘了下来给我,我把花儿插在我头发上,大声高唱那首歌,‘Oh I wish I was punk rocker,with flower in my head......', 森说我吵。

你知道吗?在Batu Dam划船,有那种‘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感觉,河水平静,偶尔有大尾多曼鱼上水面呼吸,Daniel 和森特别警觉,特别概叹那一时那一刻没有鱼竿鱼线鱼钩鱼饵。

岸上垃圾很多,这里那里,我们这艘又划去了另外一个湾,那儿沿岸的植物真美,我要了两串细幼的白花,形状类似胡姬,但又参杂点粉紫色,也把它们插在我发间。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