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February 2, 2014

春袋

小雪裹着厚厚的棉被走出这木屋的大门,迎面而来的是浓浓的雾气,睡眼惺忪的她看着眼前围绕着山峦的白色浓雾,似乎才刚弄明白自己是从睡梦中走出来,是的是的,虽然这白雾山峦看似仙境,但这是我现实世界里的东西.

小雪一屁股坐在屋前石阶上的原木,把厚棉被再把自己裹紧一点,脸颊似乎还有泪水,似乎还有那从噩梦里遗留的滚热.是噩梦啊,那噩梦般的过去. 

梦里小雪卷缩在墙角里哭泣着,和以前的他又吵嘴了.不知所措的她卷缩在墙角,已经无路可退.他的脸色非常不好,觉得小雪又找喳了,又无事生非了,又发脾气了,又乱了.小雪不想再吵,只能静静的流泪.反正都是她的错.他又摔东西了.他说他受不了小雪给他的压力,他摔坏了孩子的玩具,杯子,书本.小雪起身要阻止,他却给她重重的一巴掌.小雪跌在地上,脸颊滚烫疼痛着,醒来.

 白雾那么的浓,小雪不想再重复梦中那暴力的感觉,虽然梦里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切.这山这雾不是挺好的吗?厨房飘来阵阵的咖啡香,还有奶油面包煎蛋的味道.她回头向厨房望去,她只是看到那宽厚的肩膀,在厨房忙碌着.此刻多好啊,噩梦都是过去的呀,此刻的他多好啊. 

小雪贪婪的望着眼前的白雾,贪婪的闻着空气中淡淡的七里香,贪婪的感受厨房里为自己准备早餐的那个男人的爱.我实在没有必要再发噩梦.

 男人在厨房里喊道,'快来刷牙洗脸吃早餐呀!'
小雪一面吃早餐,一面问他,'你可会打女人?'
男人说,'啊,我打女人的话,就把我的春袋割掉!'
小雪:'啊?什么是春袋?'
男人:'呃....春袋嘛,就是祖宗留给下一代的东西啊.'男人见小雪傻得可爱,就想着跟她胡扯.
小雪:'祖宗留下来的哦...就是你爷爷给你爸爸,然后你爸爸再传给你啊?'
男人:'对啊.儿子才有.'
小雪:'噢.那如果那春袋弄不见了,或者割掉啊,就不能传宗接代啊?'
男人:'就是啊.春袋多么重要.'
小雪:'那你家族给你的春袋你收哪里呀?可不可以给我看看?'
男人:'可以给你看看,你乖乖吃完早餐先吧!'
小雪:'哦.'

 一阵宁静之后,小雪又问,'待会儿你不必进山工作?'
男人:'今天叫原住民进去,我就不进了.'
小雪突然想到什么,问:'原住民他们有没有祖先留下来的春袋?'
男人:'原住民也有世代传承的春袋呀.'
小雪:'那么能不能也叫你的原住民把他的春袋给我看看,看是不是一样的.'
男人突然一阵怪叫,:'你傻呀,去看人家的春袋干嘛?'
小雪:'怎么?外人不给看吗?'
男人:'哎呀男人的春袋嘛,只给他爱的女人看啊,你无端端去看原住民的春袋做么?'
小雪:'我哪懂呀,你把春袋说得那么具传统味道,似乎很奇特的一种东西嘛.'
男人:'乖啦,把早餐吃完,我给你看我的.'
小雪:'也好.' 

男人看着小雪傻得可爱,嘴角还偷偷的笑,他眼里透露着无尽的疼爱.如此单纯,如此爱得傻的女人,怎么可能刮个耳光下去! 

小雪低头吃着男人为她准备的早餐,嘴角偷偷的笑,想着这男人可真傻,还真以为我不知道什么是春袋噢.....

 所谓噩梦啊,过去啊,早已不在小雪的心思里头了.

Sunday, November 6, 2011

时光飞~

记得陈升那一首歌吗~他那样子唱着.....路边飞扬的落叶,卷在衣领里的容颜,时光飞,over me.....时光的确是飞逝了,一看,原来这部落格里所谓最新的文章竟是将近一年前的事了。

说什么儿子幼儿园的事。。。现在他都在小学里有了好朋友郭润威,一起去学游泳,学会了自由式,仰泳和蛙式,跳进水里像小鱼儿一样了。班主任杨老师都换了三个发型了。

我没进来这里好久了,我去了另外一个比较热闹的地方,热闹得我最近有点头疼,太多人了,有谁呢?有初恋情人和他妻子和两个儿子,有前男友和他妻子和一个儿子,前夫,男友,还有大姐二姐三姐四姐四姐夫三姐哥哥妹妹 ,妹妹的前男友,现任男友的前任女友,现任男友的大妹二妹小妹,还有大姐的女儿和儿子,还有大姐的女婿,大姐儿子的女友,二姐的大儿子,二姐的大儿子的女友,二姐的二儿子,二姐的儿子的女友,二姐的三儿子,四儿子,小女儿,三姐的大女儿和二女儿,四姐的大女儿和二女儿,还有遥远的中学朋友们,遥远得样子都不大确定了。。。。。遥远的中学朋友们都嫁给了谁,娶了谁,生了几个小孩,去了哪个国家游玩,被调去哪个国家工作。。。。。唉,关我什么事?我并不想那么频密的知道那么多东西,可是一去到这里,所有的人都急不及待的告诉你很多事情。

我是太忙了吧,我仅有的时间能换些清醒阅读长篇小说的时间已经是bonus了,还奢求写作呢~

可是面子书实在是太热闹了,太多无谓的资讯。就好像无聊的夜晚,你原本只想去逛一逛好久没去的夜市,看看有什么摊位卖些什么新鲜东西,知道一下近期流行些什么也好,可是走着走着,有些要的不要的资讯总会飞进你眼里,迎面而来的讯息,硬塞进你眼里,你看见初恋情人和妻子恩爱的在拍照,前男友牵的儿子的手在买玩具,前夫在卖佛像的摊位前在说教,四姐夫和他的保险顾客们在讨论某个保单的好处。某个中学女朋友不知在几年前嫁给了谁生了一个女儿一个儿子然后又跟丈夫去了中国工作,她说着,路人走过,听着。又或者又有某个好久没联络的朋友迎面走来告诉全世界她为丈夫庆祝生日,恩爱的过日子,女儿聪明,儿子健康,然后微笑着接受众人的祝福。

大家都在期望众人的祝福,大家都在希望别人看见自己的幸福,大家都希望朋友们知道,自己拥有着让人羡慕的生活。

新鲜热闹一阵子过后,我此刻又躲进我的安静小角落里,把‘偷书贼’再读一遍,把‘大亨小传’再读一遍,把1Q84再读一遍,把‘莎拉的钥匙’专注的读完,全然享受我的孤独,这世上有很多幸福的人等着别人给予祝福,可是都与我无关。

我的幸福在我的书页之中,在德生的笑容之中,在森的怀抱之中。

Saturday, December 4, 2010

Smart

他的幼儿园毕业了,老师和家长有个面对面的研讨会议,主要是要告诉家长孩子的发展。

幼儿园园长说德生个方面都很好,学习能力好,懂得逻辑和分析,算是比较优秀的学生,只是,有点骄傲。

于是,我告诉他,老师说你smart,可是你不够manners.他的幼儿园都是英语教学,不知怎么解释谦虚或聪明。

你知道吗?因为我说他不够manners,他现在动不动就‘sorry','welcome',thank you'的,搞到我们全部人都啼笑皆非。

可是他说的这些礼貌的话语,音尾要加上‘啊~’,所以,就变成‘sorry啊~’,‘thank you啊~',每天每天,都会说上好几回。很可爱的年龄。

那天,我把家里钥匙留在lab里,车子已经差不多要到家了才发现。那时候冠泓和贝贝还依然在lab,森已经去了店。我把车子停在路边买laksa,说,不然再驱车回去拿。

德生听到我说要驾车回去拿,他说不要,都差不多到家了,然后他静静想了一会儿,问我记不记得冠泓哥哥的电话,我说不记得。有没有贝贝姐姐的电话号码?我说没有。德生再想了想,说,啊,不然这样子,我们回家,用家里电话打给森(他知道我有森的电话号码),然后叫森打电话给冠泓哥哥,叫冠泓哥哥拿我的电话回来给我。

我看着他,觉得他长大了。很多时候,有些事情我一时拿不定主意,问他,他也可以帮我。比如那天晚上,我想早点做完工作,然后去买肉干。可是,工作做完的话,又似乎太迟了,又想不如先去买肉干,再回来继续工作。

我在那边想来想去,于是就顺口问他,要先去买,再回来工作?还是全部工作做完再去买,可能会迟点?德生想了一下子,说,做完全部工作才去。我问,为什么。他说,不必那么麻烦再倒回来工作啊。

是我做妈妈的变笨了,还是孩子长大了,我变得懒惰去动脑筋了?

我觉得儿子越来越大,我会变得越来越听他的决定。

当妈妈好开心啊!O(∩_∩)O哈哈~

Thursday, November 25, 2010

日子

那天夜深人静的时候在院子里和森边喝酒边聊天,他说了很多。我喜欢这样子和他聊天,孩子睡了,一天的工作完了,调一杯‘梦埋沙菲尔’在院子里和他聊天。袅袅上升的烟围绕着他,院子里满满的绿意围绕着我们。

森说,可以的话,希望将来去肯逸湖专心钓鱼两三年。我也想这样。我也想和他和孩子去一个宁静的地方,孩子上学,我有我的植物,他有他的鱼儿。最低的生活消费,最多的时间去消磨。

我们很快就四十岁。人生也就过了一大半了,或许,什么也不想的话,就那样子一辈子生活在吉隆玻这个地方了。怎么可以这样。

我想念伯尔高湖的宁静,我希望可以持续的过上那种安静与世无争的日子。我对森说。

森说,久了你就闷了。我说,假如有很多书,怎么会闷?假如每天的三餐都自己亲手准备,怎么会闷?假如我有养鸡养鸭种菜种瓜,怎么会闷?

我不是怕闷,我只是怕对面邻居八婆的骚扰,怕交通阻塞,怕超级市场排队付钱的时刻,怕自己每天想着待会儿要解决的事,明天要解决的事,下个星期要解决的事,想着那些没完没了解决不完的事,久了连自己叫什么名字也忘了。

我只是怕自己遗失了自己,到最后时间也没了,就带着这里痛那里痛的身体,也把想过的日子带在脑海里,就那样死掉。

我不会怕闷的。我怕人多,太吵。

Saturday, November 6, 2010

Plumeria

事情是这样的,他说他即将和朋友们驱车去北部,沿着海吧,翻山越岭的吧,要去泰国走一趟。我想他这人也实在承受着蛮大的爱情诅咒,去一趟泰国看山看海,或许沿途可以遇见懂得为爱情解咒的巫师,帮他脱离苦海也是好的。

他问我要什么,我说就要一个手镯。

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启程,什么时候回来,时间就那么过去,后来我们没联络,在网际里,在现实里,在电话里,我们似乎忘了彼此的存在了。

就在那么一天。他给了我一个小小的紫色朔胶袋,说是从泰国买回来的手镯。我收下了,也没看,回到家以后把手镯拿出,收在我小小的首饰盒子里,安稳的收藏着。我会珍惜这份礼物,我对自己说。

然后我们又没联络了。我搬家了,他又到处去了。我搬家的方式,是把所有的东西从一个地方打包,载去另外一个城市,然后再从上班下班照顾小孩的时间里挤出多余的时间去一一的拆开那些搬家时打包的东西。

我之前每半年搬一次家,东西还没拆,又原封不动的再搬去另外一个城市。就这样,待我从吉隆玻搬到大山脚,再从大山脚搬去麻坡,然后再从麻坡搬回吉隆玻,我有些东西没拆过。

就这样,就在某个阳光灿烂的周日早晨,我决定好好的整理我那些随我到处搬迁的箱子。我的某个箱子里依然藏着那个已经不再装着白色手镯的紫色朔胶袋,我并不是故意收藏,为什么呢,手镯都拿出来了,为什么紫色朔胶袋还留着呢?嘿我这个人为什么会这样我自己也不明白。

然而就在我决定把紫色朔胶袋从箱子里拿出丢掉的时候,很意外的我发现里头有一朵花,一朵鸡蛋花。

原来手镯之外,还有一朵鸡蛋花。可他从没告诉我。

看着藏在紫色朔胶袋里默默随我搬家无数次的那一朵鸡蛋花,我无言的伫立在箱子面前,想着一些事。

他就是这个样。所以他所爱的那个女人可以用静默来回应他的爱情。

Thursday, April 15, 2010

Susan Boyle

好久好久,都没有听到令我感动哭泣的声音了。

Susan Boyle的歌声让我哭了好几回。

或许是那样的歌词,或许是那样的歌声。

这世上到底有多少这样让人动容的歌声埋藏在世界某些角落呢?隐藏着那么多年,近乎一辈子了。

又演戏

第二天,我迟到一点,但其实也不算迟到,因为还有人比我更迟,我还来得及吃一点早点和喝一杯奶茶。

大伙儿坐下后主讲人就先给一张类似心理测验的试题,一题一题的答,然后计算每个答案的得分,然后就可以大致的把你归类为怎样的人。

出席这个职业训练的,都是经理级的人,所以,逻辑来说,大部分都是属于理智型,以统计数字作决定,外向,积极,有主见的人。30个人里头,只有三,四个人属于‘感性’及‘艺术’型的,适合从事艺术或文艺的工作类型。唉,偏偏在实验室里从事科学,理学工作的我,落在感性艺术型的天生性格里头。有没有矛盾?我不知道。我或许先天性属于感性艺术,但是我的后天选择,我的后天环境,让我在走着理性科学的这个行业。

大伙儿在讨论昨天的录影。我的那组的发言人说,昨天我们的员工演员是一个非常顽固难搞的人。每个人都望向我笑了起来,我不小心又成了大家的焦点,只好笑笑比个胜利的手势。(总是莫名其妙在陌生人的场合成为众人的焦点,我想我的脸皮其实也不算太薄)。

今天又得演戏。吃了早点之后就开始演戏。就只拍两场,我也躲不过,又得演经理。好吧,就演经理。我要说服的那位员工是一位在工作岗位上非常杰出的人,但是脾气很坏,惹得他的下属们不大喜欢他,在他背后说他的坏话。我的任务就是要劝勉他改掉他的坏脾气,可是他偏偏不承认自己坏脾气。我必须懂得诱发他自己讲出自己的缺点,然后再正中下怀,要他自己承诺会想办法自己改进。天,好难啊。

最后其他组员们说出他们对我的演出的评语。他们说,我在聆听方面很好,很有耐性,但是对于抓住员工的把柄不够准确,以至没办法在时机出现的那一刻,抓住把柄,要他承诺自己去改。他们说我没有告诉对方他的缺点就是脾气坏。我说,脾气坏的人如果你直接说他脾气坏,他肯定火滚起来的啊。他们想想,然后说,这也是哦。大家各自开开心心的聊了许多我表现的那里不对,那里不够好。我想,人真的不能在镜子里看到自己,唯有别人看见了告诉你而你又肯承认自己的缺点在那里,那么才能看到自己的缺点在那里。

一下子,又吃午餐了。很饱很饱。不大动得了。

回去后就看电影片断。分析心理测验的结果。主讲人说,这个世界就是有些人跟你们不一样。他们就是不能一下子作决定,他们就是需要两三天的时间去消化问题,然后才有答案或解决的方案出来。所以,你们不可以急。要给对方时间。要慢慢让对方信任你,然后把心打开,然后对你说出心里的话,那么你才能真的解决问题。(我想到每次和森吵架后我隔天早晨就煞无其事的,而森就得用两三天的时间来让事情过去,或者才能理清头绪,才能做出一些建议等等。。。。由此,我了解森多一点点了。)

再下午就没什么重要的东西了,只是复习,然后填写一些问卷,一些建议,大家跳一支小鸡舞,开开心心的回家去。

我完成了两天的课程,松了一口气,可是手机又开始不停的响了起来,下个星期的工作,这个星期就得决定妥当了。

五月尾还有另外一个吃吃吃的全国集团经理大会,可以见到集团主席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