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April 28, 2007

冒牌郑丽芳



我时常带德生去我家附近的儿童游乐场玩,而那个公园也有很多带小孩去玩的全职妈咪。
前一阵子我偶然的遇见了一位长得非常像郑丽芳的美女妈咪。
于是我就找她聊天。
她说她在越南出世,但是在波兰长大,两年前嫁到伦敦来,和我一样,同样是全职妈妈,同样对伦敦不大熟悉,同样是黑头发黄皮肤,同样的喂母乳到孩子超过一岁。她的孩子现在是22个月,快两岁了。我喂孩子母乳到他三岁,这三年来他只生病五次,第一次生病在九个月大的时候,第二次在一岁半的时候,第三次在两岁半的时候,第四次在去年秋天,第五次在去年冬天。每次生病只发烧一天就好了。这三年来没有超过三天的咳嗽,没有超过四,五天的感冒,没有皮肤病,没有便秘,打预防针也没有发烧,出世的时候也没有皮肤发‘黄’,所以,不要怀疑母乳的好处。有孩子的话,至少给孩子喂母乳至六个月,这是最低要求,因为母乳里的antibody非常丰富,工厂制造的奶粉什么都没有,只有人为收集的干燥营养而已。唉,好像扯远了一点。

这个冒牌丽芳的身高和正牌丽芳一样,声音和她也一样,好像不小心遗失在茫茫人海的另一个双胞胎似的,让人觉得有点怀疑丽芳的身世。

或许照片拍得不大像,但是那天和丈夫一起带孩子到儿童游乐场又遇到她的时候,我丈夫也说,真人比照片更像。

所以最近我喜欢去那个游乐场,见到她,好像见到郑丽芳一样,除了可以想念老朋友之外,还可以欣赏美女,why not ?

Wednesday, April 25, 2007

春天

春天一到,我的生活又起了很大的变化。
首先是,我开始了户外活动,例如种植花草树木,例如把衣服拿到院子里晒暖暖又久久的太阳,例如我变得早醒了,因为由春天开始,每天早上太阳就早起两分钟,而且迟下山两分钟,所以,现在早上六点已经可以看到东方露出曙光,而晚上八点的时候,我依然可以在院子里除草种花,因为这时候的八点其实好像七点而已。
(再过不久,夏天的时候,太阳在所谓的凌晨四点半钟就起来,而晚上十点半才完全入黑。)

我在去年秋天的时候,在我的院子里埋下了大约100个左右的郁金香球根(bulb),只要经过冬天的cold treatment,它们在春天来临的时候会自动的长出叶子,然后开花。埋下之后,我没有再浇水或施肥什么的,就只等春天来到,它们就自己跑出来了。我常觉得,这是懒惰人最适合种的花,然而你得有耐性(相信懒惰人可以将它埋下后就完全忘记它的存在吧)。

最重要的,郁金香的球根必须得经过冬天的冷冻,它才能长出来。就像很多春树噢,要经过一番寒刺骨,才能开出美丽的花儿。假如你过了冬天,或者冬天已经开始了你还没把它埋进去泥土里,那么有很大可能这郁金香就无法长出来了。这是天意,它得经过一番寒冷才能发芽,这是完全的真理和天意。

超市里卖的各类郁金香的球根都很便宜,一包大概20粒球根,只卖£1。所以我院子里的大概百多棵郁金香才花了我不够£10呢。

它长出叶子的时候,我该替它浇水什么的吗?也不必,因为春天一到,春雨特多,我也不必忧愁它不够雨水。阳光有多少也是它的天性早就适应好的,不然它也不会选在这个季节开花。

很多事都不必去想,你只要在冬天之前把它埋下,然后有耐性去等待春天的来临就好了。把它忘了也无所谓,春天一到它长出叶子的时候,你就会想起,啊,原来自己在去年秋天的时候在这里埋下郁金香的球根呢。

然而最懊恼的还是,当我在泥土里挖坑要埋它的球根的时候,往往会跑出很多又肥又长的蚯蚓。因为你是近距离的在挖泥土,所以当你看见那好像你小手指那样肥大的蚯蚓在你眼前出现的时候,你会被它吓得魂不附体,脸色苍白,大声尖叫。

有好几次我因为看到那肥大的蚯蚓而罢工。不能,真的不能再继续。我鼓起最大的勇气去看它蠕动,但我想呕吐。真的太肥了。

英国的猫比家乡的猫多毛而且比较肥。英国的女人也是很多肥大的,英国的鸽子也是比较大种的,唉,连蚯蚓也是噢。

种花除草最大的挑战就是-----大蚯蚓!!!!!

郁金香





Monday, April 23, 2007

传统/文化习俗/迷信

我来自一个传统的家庭,父母亲对于男尊女卑这样的事不以为然。男人不必拿扫把,不必入厨房,男人比女人能干是不必质疑的事,而女人迁就男人也是应该的。女人应该懂得煮菜,懂得做家务,懂得拿针线缝缝补补。哥哥还没有娶妻之前,姐姐妹妹应该帮哥哥做针线事做家务。女儿们对父亲更不用说了,父亲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洗衣挂衣,也是应该把父亲和哥哥的衣服挂在上面先,女人的衣服说什么都比男人的脏。
这些是传统思想。由祖母和外婆那儿传下来。

我的家庭跟随道教礼俗,家里供奉的神多过家里住的人。庭院内有个拿督公小屋子。门外有天公,门边有门神,屋里有大伯公,关公,观世音,土地公和祖先。厨房有灶君。我母亲每天烧香拜他们。每个初一十五就到庙里拜。每个农历月的月尾就拜‘后面公’,也就是在家的后门处拜一大堆吃的东西。我小时候跟着母亲拜,所以我也大概知道要怎么拜,拜些什么,要怎么折那些金银纸。甚至去到观世音的庙里该怎么拜,我也大概懂得。有时候姐姐或亲戚们的孩子有些怪异的事情,比如说无端的高烧不退,她们就找我父亲翻‘通书’,我父亲是乡里间挺出名的通书顾问。这些是道教文化习俗,由祖母传给我父母亲。

然而有时候有些难题解决不了,我父母亲就会到岛南华医院附近的一间灶君庙问神。有时候我母亲要问看自己有没有财,就找算命的看看手掌翻翻扑克牌或者给小鸟在扑克牌上跳来跳去跳出一张有关自己命运的将来。这些是迷信。

我反对传统的男尊女卑,我不喜欢道教的多余礼俗,不求精神上的开通,却反方向的依赖神明给自己财富和解决问题。我不相信人的命运掌握在一个所谓师傅或算命的人手上和嘴里,我甚至讨厌这样的行为,因为感觉太愚昧了。

所以,长大后,我总是在男尊女卑的传统家里搞革命,被母亲骂得最多最大单的也是我。母亲不敢麻烦哥哥做的事,我偏叫哥哥帮我做,我觉得身为一个哥哥,帮忙妹妹是应该的。母亲叫我帮哥哥熨衣服,我反问母亲,怎么他自己不会做。妈妈说我是观世音的干女儿,我得去他的庙里拜拜,我去到庙外,双手合十拜拜就走人了。再后来有什么事关系到我的,母亲帮我求签我都笑笑由她,反正她喜欢就去问吧,别叫我做这个那个就好。

姐姐们从来不敢对母亲顶嘴,母亲只要暗示,姐姐们就乖乖照做。完全不能够拥有自己的想法。就算被母亲冤枉也不可以试着解释,一开口就算你顶嘴了。所以,我被骂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我对于不合理的事情看不过眼的时候,我或者顶嘴,或者不照母亲的意思做。母亲气得半死说没见过像我这种超级顽固的女人,然而我心里想着,或许是来自你的遗传吧。。。。

可是人类最奇怪的事情就是,你越不想要的事情,你越不喜欢的事情,总是偏偏的离不开你。

我终于嫁人了。嫁给一个比我还固执的男人,嫁给一个来自更加传统,更加多道教礼俗,更加迷信的家庭。虽然我丈夫他不是个迷信的人,可是我丈夫他娘却是一个比我母亲更迷信,更喜欢拜神,更支持男尊女卑的思想的女人。

所以,我丈夫他娘告诉我她的家规是,每天早上和晚上得上香给那些神明和祖先。(满屋子香,连呼吸都辛苦)我的丈夫永远是对的。要懂得煲滋补药材给丈夫进补。煮菜做家务不用说了吧,那些是基本工作。要做什么大事之前,要先征求算命师傅的同意,把时间地点算好,要避忌一些事,要服从一些指示。

离谱的是,在我正在怀孕的时候,大概是肚子里的孩子五个月的时候吧,有一天她告诉我,算命的师傅说,依照我孩子和我丈夫的出生年份来看,他们俩的命会相克。我以最大的忍耐力,瞪了她一眼。她从此不再提起这件事。我不是乖女儿,别期望我有可能是乖媳妇。你有理我尊重你,你无理就别拿礼来压我,我管你是谁。。

他妈的我的孩子还没有出世,你那乌龟王八蛋算命的师傅就说我的丈夫和我的儿子的命相克?

我没告诉我丈夫他娘,我早晚有一天会去那算命师傅哪儿去拆掉他的档口,因为我的命和算命师傅的命相克,有我在就没他在,我跟他没完没了。

Sunday, April 15, 2007

做家务

希望男人做家务,尤其是希望一个来自传统家庭里那唯一的儿子,在结婚过后会自动自发的去做家务,好像是一种天方夜谭似的希望。然而事在人为,对不?你真的不懂?不怕不怕,我有的是时间,我会慢慢的调教你。但你千万千万别想逃。你要逃的话就逃出婚姻,你若要在婚姻里头,你就得改变你对家务的看法。要不然,这一辈子要为‘家务事’而吵,真的太浪费时间了。

我也是来自一个传统家庭,我父亲和哥哥从来没有拿过扫把,我也没有见过他们洗碗洗衣或做任何清洁的工作,更别说看见他们煮东西了。不一样的是,我父亲在年老退休之后,比较多时间在家里了,也开始帮忙煮开水,有时候自己煮简单的东西吃,有时候煮东西给他的两只爱犬吃。我那传统的母亲看到父亲自己煮开水,觉得自己好像太幸福了,又觉得自己好像不够尽责似的,已经非常感恩我父亲可以亲自下厨房。

然而对于我哥哥,我母亲还是一样的不允许他做家务。有一次嫂嫂要洗衣服,那是一堆必须用手洗的柔软布质的衣服。嫂嫂觉得反正是周末而且哥哥比较有力气,所以就叫哥哥帮她洗,他们两公婆一起洗衣,一起聊天儿。在我看来嘛,这一切都正常不过,妻子需要帮忙,丈夫反正闲着,帮一下妻子也是应该的吧。然而我那传统的母亲心痛得不得了,不断的告诉我,她从小都不舍得让哥哥费一点力气在女人的家务上,你嫂嫂竟然要我儿子帮她做女人活?结果,可笑的是,我母亲把哥哥和嫂嫂的衣服全部都拿来帮他们洗,为的是避免嫂嫂又叫我哥哥洗衣服。唉,天底下有这种离谱的事噢,就在我老家而已。

我丈夫也是来自一个传统的家庭,他是长男,是他母亲唯一的儿子。在他家里他是大老爷,他说了算,也别再提什么做家务了。他的母亲以他的话为主,他的姐姐什么都偏袒他,他的妹妹崇拜他,他那从不下厨的父亲也可以为他破例,他的弟弟们也是觉得他就是最好的。他的母亲曾经告诉我,假如他做错些什么,我必须原谅他。假如他说错些什么伤了我的心,我必须学习忘记他的不好,只要记住他的好就好了。

然而我的丈夫,他偏偏娶了一个虽然同样来自传统家庭但总是在传统家庭里闹革命的女权主义者。

所谓女权主义者,就是不要对我说女人应该逆来顺受,女人应该忍辱负重,女人应该把所有的委屈都吞进肚子里,女人应该被男人不公平的对待。

我不赞成女人可以欺压男人,我也不是说女人可以无理取闹,我只是不赞成女人总是被传统的枷锁套得牢牢的,心灵不自由,也不知在为谁而活。

话说回来,我常常觉得要男人做家务,好像要他们做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似的。家务真的有那么辛苦吗?不是的。家务是一种没有挑战性,重覆又重覆的无聊事情。不是辛苦,是无聊,没有挑战性,没有创作性的东西。假如心情好,放些好音乐,那其实做家务也是一种挺愉快的劳作,出一点汗,人也精神一点,看着屋子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得心情也是挺好的。

然而日复一日的,有时候真的不想再继续。

问题在于,男人不喜欢做,难道女人就非常喜欢做?有时候女人也是不喜欢做呀,然而传统社会把这种boring 的工作当作是女人的天职似的,真够冤枉。

假如要勉强的说‘天职’这个字眼,我觉得女人的天职是当母亲,细心的照顾小孩,给小孩健康的身和心。男人的天职是赚钱,给小孩安全的住所,稳定的将来。假如母亲也是职业妇女,那么男人就得多付出一份心思在家务上了,毕竟小孩还是比较黏母亲吧,而丈夫唯一可以分担的,或许就是家务了吧。

而家务嘛,丈夫累的话就妻子做,妻子累的话就丈夫做。天公地道嘛。不可能丈夫累得像虾一样还坚持他必须做足那些连自己也讨厌的家务事吧。当然,假如妻子也是累得像母虾一样的时候,丈夫又怎能当作看不见呢?

两个人都累的话,就过简单的生活吧,减少家务事。很多事情其实真的可以很简单,只是被人类复杂化了。

是不是餐餐都得一汤一菜一肉?是不是餐餐都得动刀动锅?是不是餐餐都得开火?

在英国的第三年,我开始喜欢吃沙拉和三文治,喜欢简单但新鲜营养的食物,喜欢用微波炉,喜欢用烘炉,喜欢洗衣机,喜欢洗碗机,不大喜欢劳师动众,油腻煎炸,搞到满屋子油烟又得洗得半条命了。真的没有时间的话,何必呢?

Friday, April 13, 2007

我丈夫

我写部落格有一段时日了,可是我丈夫从来都没有阅读过我写的任何一篇文章。我本来还觉得有点失落,毕竟他是我的丈夫。只是日子久了,他虽然也一直没看我写的东西,我们俩的感情也没有因此而闹风波,当然也没有所谓的他突然热情如火(只是偶尔半夜会被他弄醒而已)。

所以我想,他读不读我写的东西,和我俩的感情没什么关系吧。况且他的中文程度,可能只是好像那些华文作文不及格的少数小学生。在得知他连一句华文造句也得绞尽脑汁的大前提之下,我想,我只有当他是日本人或韩国人了,这样想的话,虽然有点阿Q,但至少不会那么难过,毕竟他真的对华文没有感觉。他走在伦敦的街上,或者和公司的顾客见面的时候,常有人问他是不是日本人或韩国人。以前比较多人当他是日本人,现在不知他哪里变得韩国样些,比较多人当他是韩国人了。说也奇怪,最近也有在电梯里闲聊的陌生人问我是不是韩国人。????我像韩国人????我像韩国人???

写文字是我的兴趣,而玩电脑游戏是他的兴趣。每天我在电脑前深思写故事的时候,他也是投入的在他的电脑面前玩电脑游戏。各人的脑袋有不一样的东西在专注着。没闲情谈情说爱,也没有精神吵架了。有好也有不好。好的就是,大家都专心的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不好的是,有时候突然想到什么要对他说的时候,他真的完全听不到我说的东西。当然,如果有时候他突然想要对我说话的时候,我也是眼睛眼睁睁的看着电脑,完全不理睬他。绝对公平。

这个世界最奇怪的事情,莫过于两个思想或兴趣处于两个极端的人,竟然会结婚而住在一起。

我爱文字。我非常喜欢华文。我喜欢阅读中文小说。然而我的丈夫,华文很差(他自己也自认不讳,无所谓似的),他天生对语言没有天分,所以也没有所谓特别的民族主义作祟,对华文也没什么特别感觉。我认识他是16岁的时候,当年就知道他不特别喜欢华文。所以,假如现在我才来说我不喜欢他这一点,感觉上自己好像很无知。

虽然他本身对华文没有兴趣,然而他还是希望孩子能够精通华文。希望我能够亲自教导孩子华文,他不希望孩子错过中华民族的好书籍好价值。毕竟我们是华人啊。根据儿童语言学习的书籍里头所说的,假如父母亲要教导孩子两种语言,最好的方式,也就是不会让孩子混淆的方式就是,妈妈对孩子说一种语言,而爸爸对孩子说另一种语言,这样一来,孩子就可以比较轻易的掌握各个语言,不会太过混乱。所以,我负责华语,他负责英语。

然而啊,然而,当去年德生回家乡的时候,他那时候刚好正要开始学会说话,而家乡的表哥表姐们说的都是华语,所以,虽然只是短短的三个月,他已经很自然的就对华语比较熟悉了。他父亲在三个月过后再见到他的时候,试着和他说英语,然而他却似乎对英语感到非常陌生了。因为觉得英语陌生了,所以德生对于他爸爸说的话并不理睬。我丈夫吓得脸青青的,从此他也对德生说华语了。(笑死我,他还说他要当严父呢)

我丈夫非常迷‘三国演义’。他的老家有一个他的宝箱。里面就只是他的所有‘三国演义’的书,有‘三国志’和‘三国演义’,有漫画版本,有电脑游戏,有杂志,有各种不一样出版社出版的’三国演义‘。他对‘三国演义’里头人物和故事情节的发生都了如指掌,故事发生到哪里忘记了,问他一问就知道了。谁说过什么话,问他就知道了。他玩‘三国演义’电脑游戏,觉得游戏不够挑战性,自己又改了游戏规则再玩过。我不知道他的眼睛是不是因为太小了,那电脑的所谓幅射作用之类的东西并没有影响到他,他可以一早看电脑到深夜,每天如此,每年如此,直到现在32岁。视力比我戴着标准度数眼镜的还好。

以前在我在KL读书的时候,他和我住同一间屋子。我见过他做这样的事,从星期五下班后,冲凉吃饭完毕就开始玩电脑游戏,一直到隔天凌晨五点钟才去睡觉,大概睡到中午,起身解决人类的基本需要,冲凉吃饭,又继续玩到傍晚,吃了晚餐,又继续玩到半夜。休息一下,又玩到周日凌晨四点钟,然后去睡觉,直到中午醒来,冲凉吃饭,又继续玩到傍晚,吃晚餐,然后玩到半夜一,两点才去睡觉。因为隔天是星期一要上班了。所以,整个周末,出了冲凉吃饭睡觉大便之外,就是玩电脑游戏。

同样的,我并不是不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人。所以,近期他迷上了Ogame,这个怪僻还是一样发作了。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查看他的星球怎样了,然后才去上班。下班后第一件事也是先到电脑前查看他的星球怎样了,然后才冲凉,吃饭,和德生玩一下子,然后又继续回到电脑面前,和他的联盟在布署攻击其它星球的计划,每天午夜两点之前是不睡觉的。上个月发生一件比较恐怖的事,他告诉我他凌晨四点才睡,因为他的星球被一个土耳其人轰炸,他在计划另一个星球大战,准备把那个土耳其人的星球炸个粉碎。

过了这件比较恐怖的事件后,又发生了一件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那是星期六早晨的事。

我和德生大概在早上七点钟醒来,而他则是刚刚才打完战进房睡觉。他说,他和他的联盟创造了一个新的记录,打出一场在他们的银河系里最轰动,牺牲最多的大胜战。而且这场战役他布署了很久,用了很多计,给了对方假情报,也出了一招叫‘声东击西’的,还有一招叫‘空城计’,还有一招叫‘兵不厌诈’,还有一招叫‘虚虚实实’,他说这场战不容易打,因为要算准准他的飞船和对方的飞船到达的时间。也要算准准彼此的兵力,飞船数目,飞船的能力,燃料的储存量,出发的时间。有时候遇到对方是年轻不堪激的,他就用‘激将法’诱对方仓促出兵,结果他埋伏已久的飞船就如愿的一网打尽。

对于他这样子沉迷电脑游戏,我有时也不知该站在什么位置去面对他。

生气他吗?可是有时听他讲他怎么用计攻占其它星球又好像很好玩,他每打完一场胜战,就把故事写下来,然后放上排行榜。他的战略故事总是生动有趣。

可是看他那么沉迷,有时不气也难。有时气得很想就拔掉所有电脑电线的插头,他的电脑每天24小时开着,从来没有关的。我没见过这样固执的人,没见过会这样子为一件事执迷不悟的人。我也不知为这事和他吵了几次,然而他就是继续。

然而啊,回想他之前,在下班后又继续做网上生意时,也是这样的精神,每天从早到晚,对着电脑,下班后,还是得回复顾客的电邮,帮顾客解决电脑软件的问题,再burnCD,装进信封,贴邮票,虽然有时我也帮他做那些琐碎的简易工作,然而费神的,关于顾客的问题,也还是得他去解决。结果每天也是忙到三更半夜的,每个月如此,每天工作16个小时,连续三年半,拼命的努力赚钱,养父母和弟弟,养妻子孩子,又给岳父岳母家用,每个月定期给慈济捐款。

所以我想,每一件事,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也就是人们说的,你爱上这个人的这一点,将来你也是不爱他这一点。

然而啊,我从小也是个挺固执的人。这点我妈最清楚。我妈说,我将来肯定会嫁给一个比我还固执的人。果然老人言是真的。

可是没有办法啊,我还是比较欣赏办事能力比我强,比我更固执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