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July 28, 2008

人心

我身边有一个职业妈妈,总是上课程,一会儿上亲子课程,一会儿上儿童心理课程,希望可以了解自己的孩子,因为她说她不了解孩子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那样。可是她有时间上课程却没有时间陪伴孩子讲故事,有时间帮孩子买新衣服却没有时间和孩子玩游戏。

然而亲自带孩子的妈妈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为什么呢?因为孩子和妈妈的心贴得那么近,每天看着他,听他诉说他经历的事,清楚知道他今天是否因睡眠不足而闹情绪,是否因三餐的时间不定而导致他不快乐,或者是纯粹的闷得发慌而找喳。

我只知道,妈妈之间,有一种不必明说的默契,也从不敢说带孩子是轻松的事。大家望着彼此眼底累积出来的黑眼圈,都笑笑的明白大家的心甘情愿。失去了什么,拥有了什么,不必明说。

前两天情绪失控,孩子看着我握着手机一面讲一面哭,他二话不说的走到我身边,轻轻的拥抱我,轻轻的拍打我的背。

最近他长大了一点,知道了怎么逗我开心,有时候扮鬼脸,有时候突然轻轻的吻我一下,有时候突然告诉我,好喜欢我。。。。。

孩子要人哄开心,女人要人逗开心。

而男人呢。。。。要人崇拜。(感觉挺无聊的)

Sunday, July 27, 2008

Saturday, July 26, 2008

魔教

最近北海盛传着一件事,好多美丽的女人都进了一个非常有组织的魔教。
这个非常有系统,有组织,而且也合法的魔教,专找美丽的女人,对象尤其是有孩子的单亲妈妈。
根据这个魔教的教规说法,教主是个非常有慈悲心的男人,他怜悯单亲妈妈要爱孩子又要养孩子的辛苦,于是教主设立了这个魔教,希望单亲妈妈和所有美丽的女人可以拥有自己应得的财富和享受高消费的奢侈生活。

于是,教主就时常来北海给这些美丽的女人们激励讲座,教女人们如何靠自己的能力去赚钱。

首先,教主要美丽的女人们认识多一些有钱的男人。认识了之后,要和这些有钱的男人们多多联络,时常一起去吃饭聊天,要知道这些男人们喜欢吃什么东西,喜欢聊什么事情,需要什么帮忙就热情的去帮忙,说话要好听,不要得罪他们。。。。。总之,只要逗得那些有钱的男人们开心,事情就好办了。

有钱的男人们喜欢这些美丽的女人之后,教主要女人们说服他们拿一笔钱出来,在教会里开一个储蓄户口。教主说很简单的,只要把那些男人们原本存在银行的钱,转过来教会存就对了。有钱的男人们不会有所损失,因为教会给的利息多过银行的定期存款。

为了鼓励这些北海的美丽女人继续努力,教主带着教徒们去了一趟Bali岛,享受休闲,海风日落,畅饮美酒。教主也顺便让这些北海的美丽女人看看来自首都的另一班美丽教徒们的成就。

来自首都的12个美丽教徒们个个年收入过百千,最美丽,身材最棒那个年收入过亿。她们个个酒量都特别好,烟也懂得抽。原本大家只是各自坐着,后来发现到有一桌的泰国男人在大声畅饮,美丽教徒们知道这些都是泰国的富商之后,就坐到了泰国富商们那里,一起畅饮了起来。后来呢,泰国富商们干脆付了美女教徒们的所有烈酒和美食的消费,大家开开心心的成了好朋友。

教主让北海的乖巧美女教徒们见识了首都美女教徒的利害过后,要北海的美女教徒们多多学习这样逗男人开心让自己占便宜的功夫。教主说,不要以为首都的美女教徒的钱容易赚,她们能够陪有钱的男人们唱卡拉ok到半夜三`四点的哦,平时的体贴功夫当然不用说了。。。。

教主说,人没钱的时候啊,还说什么呢,什么事都可以做啊。。。。

我很倒霉,最近被其中一个美女教徒纠缠着,要我入教。她说,很简单的,只要有钱的男人开心,喜欢你,他可以把很多的钱转进教会的户口。教会规定最少的一笔钱是五千块。通常美女教徒们都可以轻易的叫人们转十千块过来。钱一进教会的户口,教会就会给教徒40%的奖励。也就是说,美女教徒如果能够找到大富翁的男人开个一百千块钱的户口,教会就给教徒们四十千。有这样的例子,美女教徒在一夜之间赚了几百千块钱。

那个美女教徒实在太看得起我,觉得我是教主所说的美女单亲妈妈,说我爱孩子,可以为了让孩子和我有多多钱去享受人生,可以努力工作去赚钱,所以拼命的要我入教,要拯救我。

说我美女我是开心的,但是要我接近有钱的男人去逗他们开心拿钱出来给我开户口,我想我没这个能力。我妈也说我做不来,因为知道我够凶。最怕是有钱的男人手脚太多,我会一巴掌扫过去。再加踩他一脚。

有钱的男人为什么要无端端拿几百千块钱放入美女教徒的户口让美女捞一笔快钱呢?首都的那班酒量特好,烟抽得特多的美女教徒怎么赚上亿的钱?你以为有钱的男人那么donkey咩。。。。。

假如我是在商场打滚多年的有钱男人我也不会让天天送上门来对我特别好的美女教徒们失望,但是我会希望她们明白,凡事都有代价。

我妈妈在我小学的时候就教我切菜,剥虾壳,清理猪肠,拿针线缝被单,带我到屋外砍木材,砍椰叶,教我用木屑堆做煮菜用的火,教我怎么用手洗衣,折衣服,熨衣服,挂衣服,我也跟着妈妈拿锄头到野外处找蚯蚓喂小鸭,跟着妈妈每天早上到鸡寮喂鸡,到小溪旁喂一群小鸭,跟着妈妈到菜圃里种菜,锄草;中学的时候妈妈教我用车衣机锋衣服,教我做薄饼皮,刮鱼鳞,煎鱼,炒菜,煲汤,教我拔幼幼小小的鸡毛,周末跟她到菜市场一起卖豆芽,拿货给顾客。。。有时候傍晚妈妈驾摩多送豆芽给较远的顾客,我也喜欢跟着去。

妈妈坚强独立,却又敏感善变。

在这些和妈妈一起学东西的时间里,她总会在我耳边说,女人要坚强,不能什么也不懂。要什么都学,唯有这样,才不会失去尊严的到处求人家帮忙,看人家脸色。妈妈要我坚强的生活,不要连一点小事也要求人帮忙。妈妈教我学会做很多事情,但是没有教我怎么不让自己哭。

中六成绩妈妈不满意,我觉得辜负了妈妈,哭了一次。大学毕业后有一次在妈妈面前哭,那是因为妈妈要我嫁给当时同居着的男友,已经在一起六年的男友。才出来社会工作的我没想过要和任何人结婚,没想过要帮他生小孩,于是我和母亲吵架。妈妈气得摔椅子,我离家出走。结果我不久就和那个男人分手了。我只是突然确认了自己并不想帮他生小孩这样的事实。

后来的我也没在妈妈面前哭泣。我在英国四年,没对妈妈聊起我的难过。回国后事情已经覆水难收,也没在妈妈面前有任何难过的样子。

我也没刻意在孩子面前哭。孩子三岁之前,我只在他面前不小心的哭了两次,一次是因为和丈夫吵架,一次是因为想家,太难受了,眼泪静静的流了下来。孩子一看到我流眼泪,二话不说的也跟着哭。所以我非常理智的不让他看到我哭。

长大以后,我没有在大姐,二姐,三姐,哥哥,四姐和小妹的面前哭过。也没有在好友面前哭。

可是我天生是个哭包。妈妈要我坚强的生活,我的确可以独立过日子,可是我不能改掉我爱哭的习惯。可我却不允许我在儿子面前哭。

所以,只有一个倒霉的人要承接我的眼泪。他总是逗我笑,我却总是把所有的哀愁都丢给他。他可以离我而去,可是他也不知前世对我做过了些什么,他就是一次又一次的把我们之间的所有过错都揽上自己的身上,而我被宠得无法无天。

所以,妈妈用那么多年来训练我,希望我长大后坚强独立,几乎到最后都没什么用,我在他宽阔似海的胸膛里,任性得不想长大。

Wednesday, July 23, 2008

满袋子的阳光

我有一个袋子,有一袋子满满的阳光
我有爱情,而我知道那全是我的
做你想做的事吧 可你将不会伤到我
木材或石头也不会动摇我啊

带我走,到一个秘密的地方,
甜蜜的逃亡,带我离开。
带我走,过更好的日子,
带我走,到更高的地方。

我有一个袋子,有一袋子满满的阳光
我有爱情,而我知道那全是我的
我希望你做得到啊 可你不能拥有我
做任何你能做的去控制我吧 噢

带我走,到一个秘密的地方,
甜蜜的逃亡,带我离开。
带我走,过更好的日子,
带我走,到更高的地方。

我去到了一个地方
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这里有河流
而我把它称为家

那儿没有任何谎言
在黑暗当中,也有着光
再没有任何人哭泣
那儿只有蝴蝶

阳光在我身旁,带我四处游走,
我对着天空微笑,我知道我会很好。


Natasha Bedingfield-- Pocketful of Sunshine

Thursday, July 17, 2008

终极目标

信主耶稣基督的好友告诉我,若你选择的赚钱路是为了让自己有更多时间陪伴孩子成长,那么神一定会让你成功。

信佛的朋友告诉我,如果你赚钱的目的是为了造福人群,那么你一定会成功。

功夫熊猫的乌龟师宗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意外的事,只要你相信,就是了。

拼命努力的人总是不成功,神说,那是一种考验,人成就不了什么,人必须完全信神,把一切交给神,神自有安排。

拼命努力的人总是不成功,佛说,那是业力在发挥力量,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努力遵守佛法,守戒律,洗净过去罪恶的业。

好几个算命的人说我,他们看面相,看生辰八字,看手掌纹,看通书,都说我人到中年,肯定是个富有得钱花不完的人。
有个看我生日和星座的人说,我拥有非常强烈的意志力量,只要我肯,一切都可以成就。

好吧,大家都这么说,我就等时间到来,等机会到来,等我的好命水发生作用。

我就坐在家里等,看事情是不是这么离谱得让我一夜之间,发达起来。。。。。。

(朋友叫我不要看太多Virginia Woolf)的书,怕我得了妄想症,忧郁症,神经错乱,精神分裂。。。。)

Sunday, July 13, 2008

Poem by E.E. Cumming


i carry your heart with me(i carry it in

i carry your heart with me(i carry it in
my heart)i am never without it(anywhere
i go you go,my dear;and whatever is done
by only me is your doing,my darling)
i fear
no fate(for you are my fate,my sweet)i want
no world(for beautiful you are my world,my true)
and it's you are whatever a moon has always meant
and whatever a sun will always sing is you

here is the deepest secret nobody knows
(here is the root of the root and the bud of the bud
and the sky of the sky of a tree called life;which grows
higher than soul can hope or mind can hide)
and this is the wonder that's keeping the stars apart

i carry your heart(i carry it in my heart)

Thursday, July 10, 2008

普通读者

载自Virginia Woolf 的《普通读者》之‘蒙田’:-

首先,是表达方面的困难。耽迷于那种叫做思考的奇妙有趣的过程之中,是我们大家都爱做的事;但是,一旦要说出自己所想的东西,哪怕是向和自己对面的人谈一谈,我们就发现自己能表达出来的东西少得何等可怜!思想的幻影,往往不等我们把它抓住,一从心头出现,就又从窗口溜掉,要不然它那一线游移不定的光芒突然一闪,就又慢慢沉落,复归于黑暗的深渊。人说话时,面目,声音,腔调倒还可以弥补语言之不足,使得柔弱无力的语言有一定的性格特征。笔却是一种呆板生硬的工具,它能表达出的东西很少,带带着自己的旧习惯,老套子。它又爱发好施令,让普通人摆出先知的架势;人平常说话的调子本来是磕磕巴巴,犹犹豫豫,一到笔下就变成了庄严堂皇的进行曲。正是因为这样,在数不清的死者当中,只有蒙田这种不可抑制的栩栩如生的特点才显得格外特出。我们毫不犹豫;他的书写正是他自己。他不训人,也不说教,他不断表明他只是跟别人一样的人。他要做的事就是把自己描写出来,告诉别人,说出真实情况,而这却是‘一条崎岖不平的路,比表面看来要难走的多’。

Wednesday, July 9, 2008

老师们

安亲班里除我之外,还有另外两位老师。一位是老姑婆,一位是素食主义者。

老姑婆在我第一天当老师的时候,在众多女生的面前拥着一位乖巧的小女生,叫小芊的,告诉我说她的个性很好,父母亲每天都读故事书给她听,家教很好。看得出老姑婆特别疼爱她。我心里想,你在那么多女生面前特别疼爱小芊,我想对其他女生很不公平吧。其他女生会有怎样的感受呢?

第二天,中午冲凉的时候,老姑婆要所有的男生们先冲凉,女生先吃饭,然后才冲凉。可是小芊得到特别优待,她可以先冲凉才吃饭。于是我看到其他女生们都抗议,说为什么小芊可以先冲凉,女生们都生气,愤愤不平,可是也无可奈何。我不知道,以后的日子里,小芊是不是会受到其他女生们的排坼。假如有,也是老姑婆造成的。

第三天,我检查小芊的功课簿子,看到她的父母也签了名,也就是说父母已经检阅了她的功课。可是呢,小芊的造句错得离谱(Kita medenga dengan mata..... ),而且数学题都错了。她的父母真的有检阅她的功课吗?假如家教不错,每天读故事书给小芊听的父母亲真的有检阅她的功课,怎会这样错法?漏掉一两个错字还说吧,这根本只是签名交待而已。

有个二年级的女生,有点调皮,但是也不算坏。可是,不知为何老姑婆特别不喜欢她,在同学们面前把她狠狠地臭骂,搞到她什么也不敢讲,自己没有新簿子也不敢说。后来自个儿静静的写字,连时间到了该冲凉了也还不敢乱动。隔天我问谁要大声地读习题答案,这个女生举手,大声的朗读,功课也没错。老姑婆在臭骂她时,不知有没有想到小女孩也有自尊心,也有本来的自信心?

老姑婆在众人面前大声说有个女生头发生虱子,搞到那个女生难堪而自个儿跑到角落里哭泣,可是老姑婆不知道自己已经伤了小女生的自尊心。

素食主义者是一位母亲。我在吃早点的时候,拿出了我最近很爱吃的LEXUS 花生奶油夹心饼。素食主义者看到了立刻吓了一跳的说,说这是不好的食物啊,不要吃。

老师要随身携带自己的marker 笔,我把笔插在我裤子后面的袋子里。那天就是不小心多拿了一支已经没有ink的插在裤袋里,我自己都没察觉。素食主义者一见到我裤袋里有三支笔,立刻就说自己的一支笔不见了,我说,‘啊?’,还来不及回应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素食主义者立刻又发现自己的口袋里的笔都还在,然后她又走开了。为什么连一支笔也那么在乎?你要的话,我所有的笔都给你也无所谓啊。

后来,我对老姑婆说,或许我对植物久了,不适合当老师。觉得好压力,不懂自己能不能胜任。我觉得老师是良心工作啊。

老姑婆说,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内心是否已经遗失了‘感情’这样的东西?你自己也是个母亲,你的孩子也会长大,这是你学习的时候。其实不要把自己想得那么伟大,说什么良心工作。你只要和孩子们在一起,照顾到他们的自尊心,其实就是在一起而已。

我把老姑婆对我说的话,告诉了育森,森说,‘你应该勇于表达自己的想法,你应该问她,你有没有头疯啊?’

Tuesday, July 8, 2008

孩子们

安亲班的孩子们,有一年级,二年级和三年级的。
每天都有一些事情,让我看见他们自个儿在角落哭泣或发呆。

有个女生头发长虱子。老师在众人面前大声的告诉我,那个女生头发长虱子。那女生本来和另外一个女生在玩得好好的,因为老师当众大声的说,她觉得羞耻或难堪,自己一个人静静的跑到角落里哭。我走过去想安慰她,词穷之际,她倔强的说,‘我没事。’眼睛里还有泪水。

有个男生生病了,身体有些微热,已经四天没去上学。那天来到安亲班后,一直坐在门边哭泣。老师本来一直在他身边和他说话,过了十分钟,老师说,‘这个男生现在在找喳了。’于是就不理他了。男生继续哭泣。

有个男生的功课一直做不对。只有一题而已。可是,挫折感让这身体瘦弱的一年级小男生静静的哭了。我走近他的位子,安慰他,鼓励他,叫他慢慢来,这不是什么大事。小男生后来擦干了眼泪,自己去冲凉,吃饭。吃完了饭,在桌子上一直看着一些中文字,然后他问我,可不可以给他听写。我说好啊,于是就坐下,给他听写。小男生个子瘦小,很像我的宝贝。他的听写全对了,我称赞他。我可以感觉到他恢复了自信,眼神里对我有了不一样的东西。我下班回的时候,小男生跟着我到了门口,似乎还有些话想对我说。

有个三年级的女生,有点肥胖。我给她阅读,她叫我去她的学校当老师。去游乐场的时候,她叫我和她一起荡秋千。昨天阅读的时候她告诉我,她喜欢唱歌,也喜欢跳舞。因为要阅读课本,小女孩错过了户外活动的时间。于是她静静的坐在角落,也不被允许自个儿唱个或跳舞。

我在想,假如将来我得去上班,宝贝得去安亲班,他的学校之余的时间,会是怎么过的?无穷无尽的阅读和功课?发呆?被老师限制他自由的玩游戏?被老师安排他的所有行动和行为?

所以,我觉得我只剩一条路可走。。。。。不能让宝贝在小学的时候去安亲班。

Sunday, July 6, 2008

就听你的

刚刚宝贝的冲凉的时候,我一面和他玩水,一面和他聊天。
我说,三岁的表弟和六岁的表姐在学校吃午餐,冲凉,然后睡午觉。
我问,你要和表弟表姐们一起在学校吃午餐,冲凉和睡午觉吗?

宝贝凝望着我,嘴唇往下摆,一脸的担忧,然后幽幽的告诉我,‘我不要在学校吃午餐,冲凉和睡午觉。我不要老师帮我冲凉。我要吃妈咪煮的饭。我不要在学校睡午觉。’

说完,似乎察觉我有意要让他和表弟表姐一样在学校逗留一整天,脸色不大对劲。

然后他问我,‘为什么他们的妈咪要给他们在学校吃午餐,冲凉和睡午觉呢?’
我说,‘因为他们的妈咪要去工作啊。’
他又问,‘为什么他们的妈咪要工作那么久呢?’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因为他们的父母亲已经拥有两间供完的双层排屋,也有两辆供完的入口豪华名车。现在又买了一间别墅和一辆崭新的Volvo.

我静默了一阵。
宝贝又说,‘我不要妈咪工作那么久,我要你和我在一起。’

亲爱的宝贝我答应你,在我们的经济能力之内,我一定不给你在学校吃午餐,冲凉和睡午觉。我依然想每个下午听到你的声音,偶尔听到你唱的那首‘公鸡爱母鸡,可是母鸡变母鸡。。。。’或是你自己一面玩玩具一面轻哼的歌曲,天知道你的声音有多甜蜜。。。。

学校只是求学的地方,不是冲凉和睡午觉的地方。我猜想,你心里是这样想的。

山峦



你的调色盘
能否为我调出这山峦的所有颜色?
你的胸膛
能否给我酝酿山峦般的坚固柔情?


能否爱我于人世间
像山峦伫立于天地间
那么的长久?

庸碌



我的渺小我的庸碌
我的等待我的寻觅

也不过如此

因为啊
太阳底下毕竟没有新鲜事

野花



你一定不会明白
我周而复始的盛放
只为了今天能够停留在你的镜头底下

然而我明白
你为何没把我摘下
因你始终当我是路边的一朵

野花

Friday, July 4, 2008

郑老师

本来我答应我自己,七月一定要找份稳定收入的兼职来做。时间太快,七月一日那天才惊觉已经到了七月了,于是在七月二日那天,接孩子放学的时候就顺便问问幼儿园的老师,幼儿园有没有老师的空缺。

老师叫我下午来见院长。聊了一会儿,院长说另外的一间安亲班需要老师。于是我立刻又去了面试,我只要上午的兼职,也刚好它只缺上午的老师,于是我就在隔天就开始当上了安亲班的老师。同学们都叫我郑老师。

第一天当老师,天空下着大雨。迟到十分钟,到了之后,检查孩子们的学校功课,然后教他们阅读,一对一,英语和国语。接着就吃早餐,过后就上课,给课外作业,讨论习题,解释新词,然后孩子们就到了冲凉吃饭的时间,校车在中午12点的时候就来载人,我也下班了。

第二天当老师,天气晴朗。虽然已经提早半个小时醒,也还是迟到十分钟。到了之后给学生阅读,有些喜欢阅读,早早在桌子旁边排队,有些不喜欢阅读,叫了也三推四请,借口多多。因为天气晴朗,孩子们到户外的游乐场玩,有些在院子里玩篮球,有些在草场上玩羽毛球,有些在游乐场上追逐,玩兵捉贼。有个女孩叫我陪她一起玩荡秋千。有些男生要我玩羽毛球。

虽然只是两天而已,但是心里非常的感触。

第一是,我在孩子们这些宝贵的,没上课的上午时间里,看不到父母亲的责任。孩子们在家里的时间,和父母亲一样,只剩下疲惫的晚上。

孩子们一早就到安亲班校园,早餐是老师准备后和朋友们一起吃的,玩游戏也是和老师和朋友们,学校的功课也是老师检查,课外知识也是老师说的,冲凉也是老师帮忙,吃饭也是老师准备,午餐吃什么,孩子们没有说话的余地,因为在团体生活里,不允许个人的意见。冲好凉,女学生们的头发大都凌乱,也是老师帮忙梳理。去学校是校车载。孩子们有一本学校功课检查簿,需要父母亲的签名和安亲班老师的签名。有些孩子们的检查簿里,永远只有老师的签名,父母亲从来不看孩子的功课,也不知道孩子写中文字的笔画对不对,英语或国语的发音对不对,对于科学数学,到底有没有兴趣。父母亲就是忙得连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了,当然连孩子在做什么也浑然不知情,也不去理会。总之,送去安亲班,把自己的责任交给老师,事情就算解决了。这个叫可悲。

第二是,孩子们那么小,就已经非常习惯了团体生活。

大家都懂得在几点钟的时候要做些什么,大家像一群小士兵,纪律,规矩,听话,自律,努力学习,争取一点点的户外玩乐的时间,时间一到,大家乖巧的进校园,乖巧的围坐在地上靠墙的角落,等待老师分派面包。吃完了面包,坐静静听老师讲故事,然后安静的排队上楼上做课外作业。几点钟做什么,不得有误。这是十岁以下的小孩子们的童年。去学校上课已经是社会里一个不得不遵守的团体机制,为什么连没上课的上午时间,也得遵守另外一个体制?为什么连玩游戏也得限制时间,为什么连吃什么早餐或午餐也不能依照自己的喜好?为什么就是调皮一点不守规矩也得被骂?

我并不是要逃避现实的不去参与社会团体,但是,学校之外,难道就不能有自我?就如大人的职场之外,难道就不能做一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可是孩子们已经失去了权利和自由去吃自己爱吃的早餐,玩自己爱玩的游戏了。

这样子长大的话,是不是会逐渐的习惯放弃自我?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已经不在乎。自己想要的,也抵不过大环境的需求,只能默不作声,顺应大众。

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在没有去学校的时间,我的孩子可以和我一起去菜市场买菜,我会教他如何选一只新鲜的鱼儿,如何挑新鲜的羊角豆,告诉他一公斤百米多少钱,公共巴士要怎么搭。我还是想煮他喜欢吃的早餐给他吃,还是希望他可以尽情的玩,然后被我唠叨他的功课到底做了没有。。。。。。

Thursday, July 3, 2008

奇怪的事。。。。。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奇怪的事,随着时间和空间而改变。我本来不了解,现在了解了,也还是一样觉得它奇怪。

首先是,我的原生家庭给我的价值观。我的父母亲和姐姐们都是结婚之后就白头偕老的,我想他们不会100%明白我为什么一定得离婚,虽然他们口头上也支持我。

我从小所看见的,就是一对对相爱的情侣,一起恩爱的制造爱情结晶。所以我想,母亲对小孩的爱,多少也是因为母亲爱着父亲,因为那是爱情的结晶品。

问题是,假如母亲不爱孩子的父亲了,母亲依然会那么爱那个所谓的爱情结晶吗?

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去细想,可是最近这问题却一直浮现,我不得不想。为什么会突然浮现呢?因为我已经不爱孩子的父亲了,可是我对孩子的感觉,从来没有变过,而且越来越爱他。

本来我觉得母亲爱着孩子,多少是因为孩子是母亲和爱人的爱情结晶,可是事实证明,母亲对孩子的爱,与父亲无关。或许这也是为什么英国的女人生小孩之后,可以不必填写父亲的名字的原因。

母亲爱小孩,和小孩的父亲无关。这句话怪不怪?

怪极了,但这是事实。

Tuesday, July 1, 2008

一个人去旅行

一个周日的清晨,晨曦温暖,院子里绿意盎然,49岁的母亲和21岁的儿子在院子里闲聊着。

儿子:‘妈,我想下个星期去一趟南美洲,想一个人去旅行。’
母亲:‘啊?南美洲?一个人?’
儿子:‘是的,行程我已安排好,机票我也都订了。’
母亲:‘怎不早说,我也想去南美洲啊。’
儿子:‘可是,妈,我想一个人去。’
母亲:‘嘿,儿子,南美洲啊,你以为去吉隆坡?你叫我怎么能够放心给你去?’
儿子:‘可是,我真的很想一个人去走走啊。。。’

母亲:‘为什么不可以让我也一起去,我也想去啊。。。’
儿子:‘可是,都说了,我想一个人去啊。。。。’
母亲: ‘不行,我不放心。’
儿子:‘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母亲的脸上顿时堆满了忧愁。儿子一脸困惑,呆望着草地。两母子陷入沉默。

儿子:‘妈,我真的想一个人去看看这个世界。’
母亲:‘儿子,我也想去看看这个世界。难道就不能一起去?’
儿子:‘妈,那感觉不一样。有些事,真的只想一个人自己体会。我想那是属于我个人的事。连一个人去旅行也不可以,那感觉好可悲噢。。。’
母亲:‘嫌我麻烦走不快,是不是?’
儿子一脸为难,不知该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 ,儿子又说,‘妈,你可以和爸爸一起去啊。’

母亲顿时火了起来,大声的说,‘你难道不知道你老爸已经一个人去了尼泊尔,去了快整个月了?走吧,走吧,全都说要寻找自己,全都要我体谅你们的一个人的事,就没有人来体谅我也想去,没有人体谅我的牵挂。’

儿子看母亲又伤心又生气,也不知说什么好。可是,心里却真的非常想一个人去旅行啊。

就在这个时候,14岁的女儿穿着睡衣睡眼惺忪的走向院子里,看着母亲和哥哥懊恼的脸,吓了一跳,睡意全消,慢步的走向妈妈坐着的长木椅,也不敢问是什么事。

过了一会儿,母亲才转身对女儿说,她哥哥要一个人去远方旅行。

女儿:‘妈,你就给哥哥去吧,有我陪你呢。’

母亲听到女儿这么说,一时间心里温柔涌了上来,情绪平复了许多。
母亲摸摸女儿的凌乱头发,问,‘你会不会也想一个人去旅行?’

女儿顺势的躺进母亲的怀里,习惯性的向母亲撒娇,‘我才不要一个人去旅行那么无聊那么孤单那么笨呢。我要妈妈陪我去,帮我选漂亮的民族色彩的首饰和衣服,帮我拍许许多多的照片,然后我们可以叫满桌子的美食,一样一样去试味道啊。笨蛋才要一个人去旅行呢!’女儿说完后,又向哥哥作个鬼脸。

母亲听到女儿这样说,心都开了,又问女儿,‘那你爸爸和哥哥不就是大笨蛋?’

女儿睁大了双眼,说,‘当然,两个男的大笨蛋。’

母亲被女儿逗得开心了,对儿子想要一个人去旅行的看法,180度转变。

母亲:‘你和你爸爸一个样,身上长着翅膀,都去寻找你们的自我吧,记得拍多些美丽照片给我看就好了。’

儿子兴奋的跳了起来,在院子的草坪上翻筋斗又大声喊叫。

女儿牵住妈妈的手,要母亲煮意大利面给她当早餐吃,还要一大杯的鲜榨果汁。儿子也说要烘面包涂奶油和草莓酱和117的咖啡。
母亲看着这对儿女,说,‘你们也真懒惰,就不会自己煮吗?'
女儿又撒娇的说,‘妈妈煮的比较好吃。爸爸和哥哥也这样说啊。。。’
儿子也说,‘是啊,是啊。’

母亲心情好了起来,又喜孜孜的进入厨房,为孩子们煮早餐。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母亲在厨房里向院子的孩子们喊,‘嘿,快去听电话,看是不是爸爸打来的。’

女儿飞快的跑进屋里,拿起了听筒,果然是父亲从尼泊尔打来的电话。

女儿:‘爸爸,哥哥也要去远方旅行啊。。。’女儿叽叽喳喳的向父亲报告家里和学校的事,过了一会儿,才把电话传给哥哥。
儿子在电话里也对父亲讲起旅行的事,一面嗯`嗯`嗯的听着父亲的叮咛。

最后,才是母亲听电话的时候。

母亲:‘旅程怎样?天气还好吧。。。。’
父亲:‘一切还好,拍了很多照片。下个星期就回了,到时我再慢慢给你说故事。嘿,关于儿子要去旅行的事,你。。。。还ok吗?孩子长大了就给他们自由吧。。。。’
母亲: ‘知道啦,都是你给的好榜样。。。。’
父亲:‘哎哟,你又来了。。。’
母亲:‘我没事啦,你回来再聊吧。咱们的野姜花应该在下个星期就开花了。再聊啦。’

母亲关了电话,走回了厨房,心里想着或许应该给自己一个长假,暂时不当母亲,不入厨房,和女儿像朋友似的去其他地方走走。女人不会明白男人心底所谓的一个人去旅行的意义,男人也不会明白女人心底有了无穷无尽的牵挂之后而害怕孤单去旅行的心情。

唉,算了吧,不要执著了,我不会明白你们男人所谓无法一个人去旅行的可悲,但是,我的家庭,不可以因为这样的事而搞到大家都不快乐。快乐就好。117 的咖啡香味,过滤了母亲的心灵,让她的心涌出了这样的想法。

母亲的双眼看着嬉闹着的一对儿女,看着院子里丈夫细心栽种的野姜花丛,心里在盘算着如何给下个星期回家的丈夫一顿美味的海鲜大餐。